雜牌軍的隨寫

    風風火火的趕到公司，免不了又被組長訓話，足足講了一個鐘頭，講到阿文都覺得自己要靈魂出竅，不知道怎麼回到辦公桌的。

    「阿文，你最近怎麼了，怎麼一直遲到？」小芬關心道。

    「學姐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因為有事走不開。」其實這才是第二次遲到，卻被人這樣說，但自己的業績一直沒有起色，也不好意思反駁。

    「需要幫忙嗎？有困難可以說喔。」

    「謝謝學姐，但我可以處理啦！」

    「欸！兄弟，你過來。」阿華將阿文拉到一旁。

    「怎麼了？學長。」

    「你是不是偷交女朋友了？」阿華小聲的問。

    「蛤？」

    「不是嗎？如果不是晚上太忙，你最近幹嘛都在遲到？」

    「沒有啦！學長。」阿文很佩服阿華什麼事都能想歪。

    「有女朋友又不會怎樣，你教一下學長怎麼追女生啊！」

    「唉喲！聽起來學長有喜歡的人喔？」

    「有是有啦……但對方對我沒意思。」

    「一定是學長嘴巴太臭了。」

    「你敢嗆我勒！先顧好你的業績啦！」

    「唉……」

    提到業績阿文就沒轍了，小的時候內向不敢跟人說話，長大後雖然膽子變大了，卻依然有社交困難，對於陌生人總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尤其是這種要推銷自己讓他人買單，牽扯利益關係的事情。

    阿文認命地跟著阿華勤跑業務，希望多少能沾沾學長的口水，到了中午休息時間才有空閒看手機，手機顯示好幾通未接來電，大多都是小楷打來的，另外兩通一個是阿威一個是隆哥。小楷的電話阿文不打算理會，反正大概是要他接送或者問他在哪裡，他先回撥給阿威問有什麼事。

    「阿威，你找我喔？」

    「你這兩天跑去哪裡？幹嘛不接電話？」

    「我回老家啦！忘了帶手機。」

    「真的嗎……所以你沒事吼？」

    「沒事啦！不用擔心」

    「好吧……那再找時間一起出來。」

    「嗯。」

    緊接著第二通，電話響了許久仍舊沒有接通，阿文心想隆哥或許在忙，就沒繼續打擾。下午阿文主動向阿華提起一家小公司，想去試著推銷，阿華很高興地替學弟做後盾也跟著去。這家公司還是綠帽癖零號介紹的，說是裡面有他認識的人，覺得阿文能去試試運氣，說不定能談筆生意。

    撥通了矮個子給的電話，說明自己的身分和意圖，對方表示下午剛好有個空檔可以談談，於是阿文帶著學長上門拜訪。

    來到辦公室，接待的是一名男子，看起來三十多歲，不知怎麼的，同樣是穿著西裝，阿文卻覺得對方有股異樣的氣息，雷達不斷響起警示。

    「你好，我是聯暘電子業務部的張俊文，這位是我的同事陳國華。」

    「我是這裡採購部的組長，叫我David就好。」

    雙方象徵性的握手，阿文覺得手心被摳了一下，但對方很快的就抽開手，於是阿文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。

    「請坐，不知道今天想要談什麼？」

    由於只是第一次洽談，因此沒有準備太多資料，畢竟在雙方還不熟悉的狀態下，講得過於仔細只會浪費彼此的時間，阿文根據對方公司的性質，選了可能會有興趣的產品做了大致上的介紹，也說明可以根據客戶需求進行產品的調整。

    介紹結束後，對方沒有表現出是否有興趣，面對這樣的情形做業務的人早就見慣了，因此阿文也沒有感到氣餒。

    「我聽Andy說，你們公司的售後服務特別好？」

    Andy正是矮個子的英文名字，聽起來他向對方提過阿文的公司。

    「是的，只要產品有問題，馬上聯繫我們，我們會很快的處理好。」阿文趕緊幫公司說好話，希望能增加成交的機率，只是他不懂對方說起售後服務時，為什麼有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。

    「我也聽他說了，說你『工作』很認真，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給你處理。」

    「啊？」阿文愣了一下，還來不及反應就感到小腿處被人摩擦。「這是……被性騷擾了？」阿文心想。

    「組長，你說的沒錯，阿文他負責的客戶每個都相當滿意，甚至回頭還會幫忙介紹其他客戶。」

    「組長你放心，有問題的話我一定馬上處理……」阿文雖然知道學長是在幫他，但對於業績掛蛋的菜鳥來說是不是太誇張了？

    「喔？那我應該期待囉？」

    阿文感到磨蹭的力道變大了，但也無處可閃，再過去就是學長的大腿。

    「組長你放心，看看公司需要什麼，阿文一定隨叫隨到，隨時幫你服務到好。」阿華繼續加碼稱讚。

    「學長，你知道你在說啥嗎？我感覺不太妙。」阿文在內心吶喊。

    「那好，我再跟公司討論看看，希望以後能合作愉快。」

    組長站起身來伸出手，阿文禮貌性的回禮，這下他確定了，對方確實想吃掉他，手心的搔癢感太明顯了。

    「恭喜你囉！有個好的開始，努力追蹤下去看能不能成交。」

    「呃……也許吧？」阿文不確定這算不算好的開始，該不會要把自己賣了吧？

   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，小金催促著阿文兌現承諾，而阿文在異界也憋了很久，才發現沒有自己能獨處的空間也是怪麻煩的，當晚連續尻了兩槍發洩一番。

    「哥，你回來囉？你這兩天跑去哪裡？電話也不帶，害我要自己坐車上下班。」阿文洗完澡坐在客廳休息，就被下班回到家的小楷埋怨。

    「欸！你家阿虎都解決了，還要我跟你載進載出喔？」

    「呃…不是啦！我擔心你出事嘛！」發現自己說錯話，小楷趕緊改口。

    「哥，這個送你。」小楷回到房間，拿出一個包給阿文。

    「幹嘛突然送我東西？」

    「謝謝你讓我有地方住啊！我是知恩圖報的好青年。」

    「這很貴欸……不要亂花錢啦！」阿文看了logo發現是小有名氣的牌子，雖算不上什麼大牌，卻動輒要花一、兩萬元。

    「我沒花錢買，這是粉絲送我的。」

    「你粉絲出手這麼大方喔？」

    「嘿嘿……我現在可賺錢的勒！」小楷得意的笑著。

    「那就恭喜你囉！你真要感謝我的話，把錢還一還就好，這個你自己拿回去吧。」阿文將包包丟還給小楷。

    「那有什麼問題。」

    小楷跑回房間拿了一萬塊出來給阿文，並承諾之後會按時繳房租，這讓阿文大大的驚訝賺錢速度也太快，粉絲這麼好割的嗎？

    「鈴～」手機鈴聲響起。

    「喂？隆哥。」

    「肖連欸，你找我？歹勢，白天工地太吵了沒聽見。」

    「沒事啦隆哥，你前幾天有打電話給我，怎麼了嗎？」

    「對……是我找你……」提起這件事，隆哥瞬間沉默下來。

    「隆哥，你還好嗎？」

    「肖連欸，你覺得……唉！我們找時間出來講啦！」

    「好，沒問題。」

    到了約定的時間，兩人在一家熱炒店見面，阿隆剛下工就趕來，帶著一身的灰落座。

    「肖連欸，喝酒嗎？」

    「不了，隆哥你喝。」

    「你跑業務的不跟人喝，行嗎？」

    「哈哈……」阿文尷尬的笑著，但隆哥並未因此強迫他。

    點好酒菜，服務員很快的端上一手啤酒，阿隆馬上開了一瓶，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，看得阿文一頭霧水。

    「隆哥，你有心事喔？」

    「唉……肖連欸，你覺得我怎麼樣？」

    「啊？隆哥人很好啊！很豪邁，人很好相處。」

    「不是啦！林北是說……唉喲！」

    「呃……隆哥要問什麼？德哥怎麼沒有跟你來？」

    「我沒跟他說要跟你見面。」

    「嗯……你們吵架了嗎？」阿文試著猜想。

    「沒有啦！要是有也好，說不定就能知道。」

    說完，阿隆又是一瓶啤酒下肚，搞得阿文不知如何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