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牌軍的隨寫

    契約落成後床上歸於平靜，只留下一灘濕滑證明剛才的激情，阿文拔出老二跪在床上休息，老實說他還有點捨不得。

    「主人，有什麼事情請儘管吩咐。」韋爾自己也有些訝異，突然就對阿文說出這句話。

    「呃…你不用叫我主人，跟以前一樣叫名字就好。」阿文嚇了一跳，沒想到契約這麼快就發揮作用了。

    「是的，主…阿文。」

    「我們先趕快清理這裡吧！」

    阿文回過神和韋爾一起清理現場，剛開始還被韋爾阻止，是在阿文的堅持下，他才勉強讓阿文做點事，兩人迅速地完成清潔，將床單清洗乾淨晾在戶外，一點色色的痕跡也看不出。

    韓德爾回來後，阿文心虛地獻殷勤，主動說要幫忙處理藥草，但祖孫兩人的互動平常，韋爾更像是一點事也沒有，單純地替自己解決了問題而歡喜。

    一天很快地就過了，祖孫兩人已沉沉睡去，白天和韋爾簽完契約之後，阿文內心隱隱多了一股感應，但他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。

    「透過契約確認主僕關係後，主人可以感應到僕人的情緒變化。」小金解釋著。

    「難怪，我一直莫名有開心的感覺。」

    「久了你就會習慣，傳送門可以打開了，你要回去了嗎？」小金拿出發著光的指向盤給阿文看。

    「現在？嗯……至少先確認韋爾狼人化之後的狀況吧？」

    「隨你囉！回去之後欠我的要還我。」

    「蛤？我欠你什麼？」

    「當然是我的食物啊！別裝傻。」

    「你這個小氣鬼！」

    兒時玩伴回到身邊，萊德重拾童年的美好時光，他選擇隱瞞事實的真相，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，這個時候再揭開所有瘡疤，除了增加彼此的痛苦之外，也將徹底撕裂所有人的關係，他也相信父親會贊同他的決定。

    獵人的小屋裡，重新充滿昔日的歡聲笑語，因此，韓德爾對阿文充滿感激，雖然沒有一直掛在嘴邊，但態度已說明了一切。阿文逗留在小屋裡的日子，韋爾會和萊德一起工作，再度回到大眾面前讓韋爾對生活充滿希望，而阿文有時也會跟著去，或是待在森林裡和韓德爾一起填充陷坑，避免村民誤入陷阱，或者隨著韓德爾出門採藥，學習簡單的藥草知識和製作敷料的方法，要不是林中獵物已經不多，阿文也想學習打獵的技巧。

    韓德爾的草藥知識只是略有涉獵，認得六、七種草藥，實際上林子裡只能採集到五種，阿文一一採集了樣本，也不管是什麼功用，準備拿來擴充圖鑑，對於RPG遊戲的愛好者來說，收集圖鑑是一種漫長，且亟需耐心和運氣的工作，但卻對愛好者有一種強烈吸引的魔力，就像是強迫症一般，非得要開啟全圖鑑才肯罷休，即使過程可能枯燥乏味，但或許其中的知識哪天就能派上用場。

    時間來到儀式後的第三天，眾人估算著狼人化的時刻到了，四人聚集在小屋裡，為了保險起見大家還是將韋爾綁得牢實，時間一點一滴過去，天際日光退去悄然換上沉沉的夜幕，所有人屏息以待卻絲毫沒出現變化。

    「會不會不是今天？」萊德說。

    「再等等吧！」

    韓德爾絲毫不敢放鬆戒心，這關乎到以後祖孫倆能不能正常生活，韋爾清楚這一點，所以即使被繩索勒得疼痛，也安靜的坐在地上等待。突然間，內心湧上的嗜血慾望如同狂亂的野馬呼嘯而來，韋爾面目猙獰、齜牙咧嘴，在異變中抵抗著躁動的心，隨著身形劇變繩索寸寸斷裂，一名青年逐漸化變為一頭野獸。

    「小金，我該怎麼做？」

    「用你的意念控制他，下達不准傷人的命令。」

    阿文試著集中精神，其他兩人則拿著工具凝神戒備，要是阿文失敗了，準備再次控制韋爾的行動，以精華壓制詛咒的效力。

    韋爾完整的恢復狼人狀態，普通的繩索已控制不了他的行動，口中發出的低鳴， 是爆起傷人的前兆。

    「韋爾，冷靜，想想你的決心。」

    阿文試著向韋爾喊話，但似乎沒什麼效用。

    「你的意念不夠強烈，必須要能抵抗詛咒的效力。」小金提醒著。

    韋爾狂躁的情緒，隱約影響了阿文，阿文皺著眉再度集中精神。

    「韋爾，退下！」

    喝斥發揮了作用，韋爾出現掙扎的神情，時而張著利牙，時而抱頭嘶吼，與詛咒的控制相互抗爭。

    「小金，這樣算是成功了嗎？為什麼韋爾這麼痛苦？」

    「我跟你說過了，詛咒沒有被消除，現在只是靠著契約的力量與詛咒抗衡阻止他傷害人。」

    「難道他一輩子就得這樣了嗎？」

    「在詛咒解開之前的確如此，但在你的幫助下，有一天他會習慣這種抗爭，只是前期的磨練肯定是痛苦的。」

    「韋爾……阿文，現在怎麼樣了？」看著玩伴痛苦掙扎，萊德相當不忍心。

    「抱歉……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，因為詛咒並沒有解除，只是靠著契約的力量阻止他傷人，所以會有這種掙扎的現象。」

    「至少……不會再讓遺憾發生，已經夠了，謝謝你。」

    「奶奶……」

    韓德爾看著韋爾，內心縱有不捨，但這也許是老天爺給的一次贖罪機會，受點苦也合理，不能再奢求更多了。韓德爾讓兩人去休息，打算自己一個人守護韋爾，但兩個年輕人怎麼能放心，於是商量好大家輪流守夜，即使如此，也沒人能睡個安穩覺。

    隔天，阿文想著該如何開口說自己要離開，尤其在這個時候走，感覺幫人只幫到一半是否太過不負責任？

    「我覺得你別想太多，你繼續留下來也沒幫助。」小金說道。

    「我知道，可是……」

    「你們地球上不是有句話說天下無不散的筵席，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這裡啊？也有句話說，有緣千里來相會，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。」

    「你是說還能再回來？」

    「我不能保證，只是說有機會，現在的我無法決定這種事。」

    「好吧……」

    吃過早飯後，阿文決定要回家。

    「奶奶，我得離開了。」

    「阿文，你要走了？」萊德有些失望。

    「我必須要回……有別的任務要執行。」

    「嗯，路上小心，你不用擔心我們。」

    阿文看著痛苦掙扎的韋爾，心裡有點難過，他連頓飯都沒辦法好好吃，於是臨走前向小金好說歹說、討價還價，甚至最後承諾加倍奉還，才讓小金留下一些精華讓韋爾使用。

    韓德爾和萊德將阿文送出森林，萊德顯得依依不捨，才剛找回一個朋友又要失去一個朋友。

    「阿文，我們還會再見面嗎？」

    「有機會我會再回來的。」

    「好，我等你。」

    阿文正準備出發時，韋爾突然衝出家門。

    「韋爾！」韓德爾大驚，以為韋爾失去控制。

    「奶奶沒事，這是契約的影響。韋爾，你留下來好好跟奶奶一起生活，有機會我們再見面。」阿文摸摸韋爾的頭，希望能減輕他內心的負擔。

    韋爾沒有回話，與詛咒的抗爭讓他內心揪成一團。

    阿文一路前進，走向那廣袤的草原，萊德站在森林邊看著他，直到遠得消失了身影，才跟著韓德爾回去。

    「可以走了？」

    「嗯，快點開門吧！」阿文左看右看，仔細看那讓人黏呼呼的東西有沒有出現。

    小金拿出指向盤，藉由上頭的魔力和刻印法陣，迅速的打開了傳送門，一道色彩斑斕的光門映現眼前，阿文大步邁進直接回到了熟悉的房間。

    「得先確認現在是什麼時候才行……」阿文拿起桌上的手機查看。

    「九點鐘……星期一！靠！遲到了啦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