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萊德暫時無事,阿文迅速地回到了小屋,韓德爾告訴他韋爾暫時沒有變化,並感謝他的關心。
「奶奶……我能問這個詛咒是怎麼回事嗎?」見韓德爾對他的態度變得和善,阿文想了解韋爾的事情。
「其實我也不清楚,甚至連韋爾是不是我的孫子都無法確定。」
「蛤?」這個回答真讓阿文掉了下巴。
「很可笑吧?」
「呃、對不起!我不是那個意思,只是您怎麼會和他一起生活這麼多年?」發現自己態度不太適當,阿文趕忙道歉。
「那天,我自外面打獵回來,在門口便發現了他,那時他躺在一個提籃裡哇哇大哭,籃子裡還放了一封信,信中將韋爾託付給了我,而末端的屬名正是我的兒子。」
「哇……這比射後不理還糟糕。」阿文內心吐槽。「那……您的兒子呢?」
「他已經離開我很多年了,或許我就不該從小和他說那些事。」韓德爾神情落寞,想起兒子離開的那時候,彷彿就是昨天才剛發生。
「在他小的時候,我時常跟他說在外面闖蕩的故事,激烈的戰鬥、兇猛的魔獸,還有形形色色的冒險者,因為這樣,才讓他對外面的世界有了嚮往吧?」說到這裡韓德爾停頓了一下,她懷疑自己那時的做法是不是錯了?
「說來可笑,自己年輕時四處闖蕩,卻禁止孩子到外面去冒險。」
「不,我能了解,您只是想保護他,只是……或許太過激烈了?」
「他的父親是在任務中死去的,因為這樣,我才更害怕失去他,在他覺得自己準備好時,跟我說他要去外面的世界被我直接拒絕,我們大吵一架,他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家,當我追上去時沒想到他在林中做了準備,等我掙開束縛後,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……」
韓德爾深深嘆了一口氣,這口氣似乎讓她又蒼老了許多。
「那……詛咒是怎麼一回事?」
「信中沒提到太多,只說這個孩子中了詛咒,要我好好看住,說他找到解藥之後就會再回來。」
阿文這時才明白,韓德爾守護的,不僅僅是祖孫之情,還有親生血脈的希望,他不敢想像,要是失去了韋爾,當那名負氣離家的父親回來時,會是什麼樣的光景?想到這裡,他頓時不知道自己的任務該怎麼辦了,是不是回不了地球了?
夜深人靜,韋爾依然在昏迷當中,阿文一個人躺在床上。
「小金,韋爾看起來沒事了,我能回去了嗎?」
「你如果不想殺他,那得要徹底解決詛咒的事情,不然等精華的效用一過,他不還得變回來?」
「這……連奶奶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我上哪找方法解決啊?」
「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說了算,我幫你瞧瞧……」
小金拿出命運指向盤,上面毫無動靜。
「你看,沒反應,我現在可沒辦法一個人開傳送門。」小金從阿文胸口伸出一隻手,拿著命運指向盤晃動幾下。
「喔……我的天啊……」
隔天一早,阿文被韓德爾忙碌的聲音吵醒,搗藥的聲響一聲聲敲進他耳朵裡,雖然阿文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,但韋爾身上還帶著戰鬥時留下的傷痕。
「抱歉,我吵醒你了?」
「沒有,我差不多該起來了。」
看著韋爾貼著一塊塊的草藥,阿文這才覺得自己像是開了外掛,這傷口好的速度連狼人都比不上。
「我知道你在想什麼,但別作死就不會死,在地球上你沒這麼耐打。」小金淡淡的說。
「……」
吃完早飯後,一老一少閒著無事,阿文也對韓德爾年輕時的事情有興趣,也想藉機了解這個世界,於是兩人聊了起來。
「奶…奶奶……」聊著聊著,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。
「韋爾?你醒了?」聽見熟悉的聲音,韓德爾馬上跑到床邊。
韓德爾扶起被綑綁的韋爾,卻沒想到斗大的淚珠,如斷了線的珍珠項鍊,一顆顆的滑落他臉龐。
「韋爾,怎麼了?」
「奶奶,我都想起來了,是我……都是我!」韋爾沒把話說清楚,反而哭得更淒慘。
聽著孩子的哭聲,韓德爾瞬間明白,但她不懂,以往從狼人狀態變回來的韋爾,根本不記得發生的事,怎麼這次全都想起來了?
「我…我以為我在作夢,但…但是……那就是我!都是我!」
「沒事的、沒事的……奶奶陪你一起面對。」韓德爾緊緊抱著孫子,跟著滴落無助的淚水。
兩人傷心了一段時間,在阿文的幫助下,韋爾才勉強收起情緒。
「韋爾,你會餓嗎?」
「嗯,餓扁了。」
韓德爾拿了麵包和爐灶上的湯,一口口的餵著不能動彈的韋爾,看著瘦弱的身形,阿文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。
「奶奶,韋爾和萊德不同年紀嗎?」
「嗯,他比萊德還大一歲。」
「啊?那他怎麼……長得這麼瘦小?」阿文心想這年紀和外表也差太多了吧?萊德都已經顯得有些幼齒,韋爾這個樣貌,說是正太都不為過。
「嗯,確實,從他開始異變的那一年,身體的成長似乎就變得緩慢。」聽到奶奶提起那一年,韋爾的表情一變,眼淚又要掉落下來。
「韋爾,這不是你的錯,不是你的錯……」
看著無助的祖孫倆,阿文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,可是卻苦無辦法。
「韋爾,原諒奶奶,奶奶必須……必須把你關回去……」
「我知道,我不會怪你的,奶奶。」
時近中午,阿文跟著祖孫倆來到鐵籠處,卻發現籠子仍在,但魔法鎖已消失無蹤。
「這……不見了?」韓德爾說道。
「我明明那時候看到掉在地上的。」阿文跟著說。
「奶奶,現在該怎麼辦?」即使要再度被關起來,韋爾一點也不反感。
「我也不知道,只能先四處找找。」
幾人在鐵籠周圍找了一圈,仍然沒看到鎖的蹤影。
「奶奶,我不想再傷害別人了……」
「就算找到鎖,大概也不能用了,上面的魔石已經碎裂了。」阿文表明他曾經檢查過。
「這樣嗎?只能先回去再想辦法。」
這麼多年過去,祖孫兩人終於不用隔著鐵籠交流,即便韋爾仍然受縛,但已經是他們沒有想過的情景。小屋裡,三人彼此重新認識,交談聲不絕於耳,直到開門聲中斷了這一刻。
「萊德……」
看著突然在門口出現的萊德,韓德爾又是驚訝又是害怕,她擋在韋爾身前想要說點什麼,卻是情緒複雜,一個字都說不出口。
「萊德,對不起!我……」
韋爾沒有退縮,鼓起勇氣打算坦承一切,卻被萊德伸手打斷,阻止他繼續說下去。背著光的萊德,臉色看起來陰沉沉,他快步走到韋爾面前,讓阿文也緊張地站了起來,卻沒想到萊德做出了讓人意外的動作。
「歡迎回來,韋爾。」
萊德伸出雙手,抱著眼前陌生的玩伴,韋爾激動的說不出話,顫抖的手回應萊德的心意,淚水衝破眼角隨著哽咽的聲音流下,一旁的韓德爾也是老淚縱橫,這多年懸在危崖的心,終於得到安穩。
「謝謝、謝謝……」韓德爾不斷地低聲呢喃。
阿文大大鬆了一口氣,他很慶幸事情沒有往壞的方向發展。
「不過……你們得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」萊德突然說道。
一提到這件事,小屋裡瞬間安靜下來。
「說吧!我等著聽,我也想幫上忙。」萊德拉著韋爾和阿文坐下,望著韓德爾等候真相。
韓德爾將韋爾的事情再說了一遍,包含那一天其實韋爾是在她眼前異變的,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韋爾走得太急,等到韓德爾追上時,悲劇已經發生。
「嗯……詛咒啊……好吧!這我真幫不上忙。」
聽完事情的真相,萊德不但沒有憤怒,反正認真的思考起來,他看著阿文,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,在他眼中,阿文早是個厲害的冒險者。
「呃……你看我幹嗎?」
「阿文,你有辦法嗎?」
「暫時沒有……不過我會繼續想辦法的。」
幾個人繼續想著往後該怎麼辦,阿文更是擔心自己能不能回家。
「啊!呃…啊~」
忽然間,韋爾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哀嚎,他的身影逐漸變得高大,身上的肌肉暴漲並且開始大量長出毛髮。
「韋爾!」
韓德爾大叫一聲,馬上將韋爾壓制在床上,萊德也死命地抓住他的雙腳,仍阻止不了繩索逐漸崩裂,看到這種情形,阿文知道詛咒開始發作了。
「小金!快給我東西!」
在這緊急情況,小金沒有調皮,迅速給出一顆他的存糧,阿文緊急讓韋爾服下,很快的就壓下異變的情況。
「剛剛那個是……?」韓德爾問道。
「呃…一種藥,能壓制詛咒的藥,教會讓我帶出來防止意外的。」有了小金之前的引導,阿文這個謊撒得理所當然。
「謝謝、謝謝……」
「太好了,韋爾!有了這個藥,你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。」萊德開心的說。
「這、這個藥不是無限的,況且我也離開教會很久了。」聽到萊德的話,阿文不禁想歪去。
「喔……」萊德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,一旁緩過氣的韋爾笑笑地看著他,這個兒時玩伴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活潑。
「我會趕緊想出辦法的。」
「不管怎麼樣,都謝謝你的幫助。」韓德爾說道。
有了生命精華的幫助,幾人估算著壓制詛咒的效力能維持多久,由於這是第一次的數據,所以只能保守估計約三到五天,至少正常生活個一、兩天應該不成問題,於是替韋爾解開束縛,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。
當晚,萊德留在小屋裡吃飯,飯後阿文獨自一個人思考,其他三人則是享受久違的團聚。
「小金,你的存糧還有多少?」
「沒了。」
「你騙人,不要這麼小氣!大不了回地球我再給你多弄些。」
「你這辦法沒用,難不成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裡餵藥不回去了?就算你把精華全都留在這裡了,難保你回地球的期間不會發生意外,別忘了,兩個地方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。」
「那怎麼辦?殺也下不了手啊!」
「簡單,你求我我就告訴你。」
「你有辦法解開詛咒?」
「不能。」
「靠!這樣你還想拐我。」
「但我有別的辦法解決韋爾變成狼人後狂暴化的問題。」
「說來聽聽。」
「咳咳!態度呢?」小金賤賤的咳嗽了兩聲。
「我親愛的、偉大的精靈王陛下,請發揮您的仁慈,救救您的子民,請使用您的智慧,解決人民的痛苦。」阿文裝腔作態,想了一套說詞讚美這個刁難人的小妖精。
「嗯,很好。我聽到你的請求了,這件事情很簡單,使用生命契約就好了。」
「生命契約?那是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