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牌軍的同志文章

    「陳大哥。」小楷咧開了笑容打招呼，他清楚對方喜歡他這一點。

    「嗯，進來吧！」

    陳大哥輕拍皮質椅墊讓他上車，小楷坐好後，司機馬上關了門，等到司機也入座後，車裡車外頓時成了兩個世界，大街上嘈雜的聲響都被隔絕在外頭，一絲也沒漏進來。

    「肚子會餓嗎？」

    「有一點。」

    「想吃什麼？」

    「嗯……這個時間應該沒什麼店在開了。」小楷歪嘴斜眼，想了半天不知道想吃什麼，但他的小心思好奇著出手大方的陳大哥聽到他這麼說之後，會把他帶去哪？

    「去我家怎麼樣？」

    「啊？」

    小楷的腦袋迅速的轉動著，通常帶一個人回家，會隱含許多意思，異性戀如此，同性戀也是如此，他盤算著等下可能會發生的危險，卻期待能藉機拉近關係，最多就是賠了肉體做白工。

    「我相信我家的廚師不會讓你失望。」陳大哥淡淡的說。

    「喔……嗯！好啊！」

    不等老闆開口，司機發動引擎便往郊區駛去。

    一路上寂靜無聲，陳大哥沒有太多言語，這個在網路上化名0857的男人，私底下的氣質卻和網名大相逕庭，斯文、安靜，即使出手闊綽性格也不張揚。小楷盯著身旁的男人，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，依然有種神秘的吸引力，梳得整齊的頭髮帶有幾縷灰白，卻難掩容光煥發的模樣，金屬鏡框下的眼角即使有些下垂，臉上可是一點皺紋也看不見。

    「怎麼？我臉上有東西？」

    「啊！沒有、沒有……」小楷從陳大哥的詢問中清醒，越是琢磨他越猜不透，幾次見面，這個陳大哥給了許多東西，卻從來不曾要求什麼，就好像是親人照顧後輩那麼自然。「我只是好奇陳大哥怎麼保養的，看起來好年輕。」小楷隨意找了話題轉移尷尬。

    「哈！是嗎？」陳大哥輕笑一聲。「只是保持正常作息而已。」

    「蛤～光是這一點我就做不到了，太難了。」

    聽完小楷的話，陳大哥只是嘴角微勾不再接續話題，車子來到郊區的一幢獨棟別墅，司機開至地下室後，兩人便乘坐電梯上三樓。

    「陳大哥，你……一個人住嗎？」小楷想著，如果被陳大哥的家人撞見半夜帶了一個年輕男人回家，不知道會怎麼想。

    「嗯，我一個人。」

    小楷看著電梯上的按鈕，地上五層地下兩層，共計七層樓的建築，雖然外觀上看起來不像什麼豪門宅第，但一個人住未免也太大了。沒多久，電梯開了門，門外是一片漆黑，只有電梯裡的照明映出兩人的影子。

    陳大哥走了出去，感應器偵測到有人進入，自動開啟了基本的照明，小楷看著這層樓的裝潢只有一個印象：黑，就是黑，整層樓就像夜裡的黑曜石閃爍黯色的光芒。

    「想到吃什麼了嗎？」

    「咦？」小楷不懂陳大哥為何這麼問，人都到這裡了，難不成還能隨意點菜？

    「吃牛排好嗎？」見小楷沒有想法，陳大哥直接給出意見。

    「嗯……好。」小楷也不是毫無想法，只是他不能太過隨便，畢竟還摸不清陳大哥的脾性。

    「五分熟可以嗎？」

    「嗯。」

    陳大哥讓小楷先坐到餐桌，接著他拿起室內電話撥了號碼，只依稀聽見羅西尼這個名詞，小楷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。陳大哥掛了電話便坐到小楷對面，看到小楷一臉好奇的看著他。

    「剛剛跟家裡的廚師通話，等下就有東西吃了。」

    這麼晚了還叫人上班嗎？有錢人就是任性，小楷不禁這麼想，不過這或許就是他們的生活日常，常人只是不曾體會罷了。過了一段時間，廚師從遠處的一扇門進來，手上端的餐盤蓋上了西餐銅帽，恭敬的放在小楷面前，開了蓋後香氣撲鼻而來，引人食指大動。

    「喔～好香喔！」小楷歡呼了一聲。

    「先生請慢用。」廚師轉身向老闆微微行禮後，便離開了這層樓。

    「趁熱吃吧。」

    「好。」

    看著這層層堆疊的料理，小楷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，中間圓形的肉塊他確定是菲力牛排，底下墊著煎得焦香酥脆的麵包與馬鈴薯薄片，最上頭的塊狀物體瞧不出所以然，紅褐色的醬汁夾雜一片片的黑松露，在夜裡張牙舞爪的鑽人鼻息。

    「敢吃鵝肝嗎？」

    「我沒有吃過耶！」小楷眼睛亮了起來，雖然認不得，但也聽過鵝肝是高級的食材。

    「那就試試。」

    「好！」

    小楷拿起刀叉一刀切下，粉紅色的肉汁流淌而出，他先是嚐了一口鵝肝，細緻綿滑煎得恰到好處，瀰漫內臟獨有的濃厚氣息，再吃一口菲力牛肉，肉質軟嫩、香甜可口，充盈的肉汁混合牛骨熬製的波特紅酒醬，數種鮮味交織成牛排的最高饗宴。墊底的麵包和馬鈴薯也不容小覷，吸收了各種精華後，為口感再添一層變化。

    第一次吃到這麼奢華的美味，讓小楷的刀叉停不下來，不斷在盤中揮劃發出撞擊的聲響，直到回過神後發現太過失禮，自己尷尬了起來。

    「陳大哥，你要吃一點嗎？」小楷叉起盤中的一塊肉舉起，轉瞬又想到誰會要吃自己的口水，臉上的表情在心思轉念間變換。

    「你吃就好。」陳大哥輕笑了一聲，覺得這名年輕人實在有趣。

    小楷放慢了進食的速度，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，免得讓人覺得粗俗。

    「我們這是第幾次見面了？」陳大哥突然問道。

    「第三次了。」

    「那你覺得跟我相處起來怎麼樣？」

    聽到這種關鍵問題，小楷不禁停下了動作，這可能關係到能不能拿到長期飯票，讓他不得不謹慎，但他也不確定怎麼樣算是好的回答，畢竟識人可算是一門高深的學問。

    「嗯…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。」小楷故作思考，他也不曉得對方會喜歡他什麼樣的特質，不如簡單回答，以免弄巧成拙。「跟陳大哥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舒服，我可以很放鬆，不用在意很多事情。」小楷這麼回答，但他沒說的是花錢花得很爽這一點，這種中規中矩的答案，他覺得應該是不會踩到什麼地雷。

    「聽起來我沒讓你感到什麼壓力，不錯。現在直播收入好嗎？生活費夠用？畢竟……沒有人照顧你了。」

    「還好啦！我沒有什麼太多的花費，而且我還有在打工，錢暫時沒問題，陳大哥不用擔心。」

    小楷說完，又繼續吃著他美味的一餐，陳大哥兩手將下巴撐在桌上看著小楷吃飯，突然蹦出一句話。

    「有想過給人包養嗎？」

    聽到這麼關鍵的問題，小楷緊急將嘴裡的食物嚥下，卻又愣在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，這答案自然是肯定的，當直播主以來一直妄想有這一天，可他不想讓人馬上識破，只好故作為難地將刀叉放下。

    「不急，等你吃完我們再談。放心，我不會強迫你。」

    小楷勉強保持優雅把這一餐吃完，他內心早就激動起來，陳大哥讓人將餐桌收拾乾淨，帶著小楷到客廳沙發坐下。

    「這邊坐吧！」

    陳大哥拍了拍身邊的座位，讓小楷就坐在他旁邊，小楷自然不會介意，只是才一坐下陳大哥的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他肩膀上。

    「哼哼…男人……」小楷內心冷笑了一聲，表情自然是沒有變化，人在付出後企求得到回報，這一點他早有體會，所以這點小動作他一點也不介意。

    「聽過包養這件事嗎？」陳大哥看著他問，說的好像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。

    「嗯……有聽過。」

    「你會排斥嗎？」陳大哥按在肩膀上的手搓了搓。

    「可是……陳大哥，我沒有經驗，也不知道被人包養應該做什麼。」小楷沒有正面回答，裝出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單純，他等著對方主動開出包養的條件。

    「這你不用想太多，如果你願意，剛開始可以……」